倘若有人看,我就一直写。

聚光灯丨Chapter 3 杀戮交响曲(上)

☆miflo向法扎黑手党AU


☆设定见合集第一篇


☆本章掉落战损Mikele


我们在舞台上表演人生,亦知人生也是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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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le对Florent的臣服感到满足。他自小就被定义为“领导者”,一切顺理成章令他毫无准备,不过是按着父亲安排的道路——出生、受洗、出国、上大学、服兵役……当然,还有接手家族生意,也就是杀人,这些在Mikele前三十几年生命里带来的成就感远不如最近短短一年来得多……也是在这一年里,Florent成了最支持他的人。Mikele有时觉得自己也应该知足了,光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法国组到这样优秀的队伍一件事就需要大把的运气,更何况还演出了最叫座的音乐剧……Mikele应该知足了,因为上述种种,因为Florent。

可惜没有太多时间让Mikele走神,赚钱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亲爱的,辛苦你啦,”Mikele朝Diane抛去一个wink,“来说说,那位慷慨的绅士是什么来头?”

Diane掏出手机,一边划着备忘录一边慢慢说:“他拒绝用真名与我联系,不过自称是贵族出身……嗯,所以他很有钱,这说得通……这位先生说他在近期的拍卖中痛失了一件家传珍宝,是从英国赎回的老物件。”

“唔……这倒像是实话。”Florent凑到手机前看了看,在确认了信息后又补充道:“二战的时候一些贵族家庭会用这种方式转移财产,但成本很高,从这方面来看……”

“客户的确很重视这件东西。”Diane接话说。

Mikele点点头,示意Diane继续。

“按照竞拍流程,这位先生本来稳得这件宝物,没想到让另一个人截胡了,传家宝没能物归原主,这位先生很悲痛。”Diane把备忘录划到了头,末了又加了一句:“他坚持说那个人和拍卖行早有勾结,呼——故事太长,我就不讲了。”

Mikele抱着手臂歪了歪头:“那么这位先生想要什么?夺回传家宝吗?”

Diane耸耸肩,应道:“这位先生不愿意向我透露更多了,他希望和你直接联系。”

“和我联系干什么,我法语可不好。”Mikele耍赖地贴向Florent,一脸甜蜜的笑意:“下次应该建议客户直接联系我们的秘书。”

“嘿……我什么时候……”Florent刚想反驳,看了看挂在自己身上的莫扎特,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好吧,Diane,有空把电话……”

“已经发到您的ins信箱啦,萨列里大师。”Diane朝Florent眨了眨眼,拎起裙子就去休息室找Claire她们了。

“Merci……”Florent学着萨列里的样子咬着牙齿笑了笑,又转头望着一脸得逞的Mikele,Mikele正忙着跟休息室里的女士们飞吻呢,这让Florent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老板。”Florent用秘书特有的口吻很正经地朝Mikele问道:“我能等下午场结束之后再做这份兼职吗?”

“当然,大师,您好好干,我会在旁边监督您的。”

“监督?那为什么不亲自——”

Mikele还是笑眯眯地看着Florent,只是领导者气质让Mikele的微笑带了几分威压。“您几分钟之前还说‘听凭差遣’呢。”

这下Florent彻底闭嘴了,他不应该和Mikele讨价还价,Mikele总是知道如何用一句话把他剩下的内容憋回肚子里。但是怎么说呢,小熊Flo舔了舔嘴唇,被Mikele挂着的感觉可真好啊。


下午场的观众比上午的还要多,以至于大幕拉开时Solal和Maeva都吓了一跳,尖叫、欢呼、掌声、闪光灯……这太令人飘飘然了,他们收获了好名声。

好名声,真的吗?Maeva在听Solal开场曲的时候走了神,她想他们在一众粉丝眼里会是什么样,光鲜吗?迷人吗?一眼看过去就像热爱生活的幸福巴黎人吗?假如这样的人们转头就与枪声鲜血为伴,台下这些素昧平生的朋友们,会遗憾自己爱错了人吗……

“焚毁镀金的牢笼,向往乌托邦直至生命落幕,只有愚人,方可前行。”

这句词当初还是她写的,那么她做到了吗……他们做到了吗……

Maeva太入神了,以至于忘记为Solal和声,要不是即将登台的Mikele在后台喊了声她的名字,她还沉溺在自己的想法里。感谢她对音乐还足够敏感,在下一个八拍到来之前完美地将和声融了进去,但Maeva觉得自己做错了事,Mikele蹦蹦跳跳上台一通乱亲的时候,作为南奈尔的她始终没敢抬起头直视沃尔夫冈的双眼。所幸,台下毫无察觉,这个小插曲几乎与歌声同时被观众们略过了,接下来的演出一切顺利,连场的劳累没有影响大家发挥——这仅限于在舞台上,落幕之后,每个人都恨不得直接瞬移到床上倒头就睡。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演出结束了,生意才刚起了个头。

趁大家收拾剧场的空当,Florent和Mikele去了录音室,那里足够安静,可以把接下来一通电话的每个细节都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Florent用匿名卡拨通了Diane发给他的号码,对方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提示音只响了两三声,那边就接起了电话。

“Loconte先生,是您吗?”

对面响起了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老得像入土一个世纪后又被翻出来的那种,这让Florent不自觉向后倾了倾身子。

“事实上,”Florent整理好情绪,学着一种很官方的语调毕恭毕敬地说,“您可以这样认为,正是我们老板让我来跟您交接的。”

“您太年轻了,小伙子,请让我与Loconte先生说话吧。”

Florent皱着眉头看了看Mikele,显然,对面这位先生是误会了一些事情。Mikele摊了摊手,从Florent手里接过了电话。

“先生,您为何如此执着于和我联系?”

对面沉默了一会,显然Mikele的声音和对方的想象相距甚远了,毕竟在舞台上,Mikele的精气神足以扮演17岁的少年。

“唔……Monsieur?”

“我很惊讶,您也是个年轻人吗?可……您们的口碑几乎是最好的……”

听到这,Mikele和Florent彼此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如果您相信那些评价,就请告诉我您的诉求吧。”尽管得到了赞美很令人高兴,但Mikele想速战速决,他已经感到演出后的疲惫了。

“他叫Edmond Chevalier。”对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恨意,“他抢拍了我祖先留下的珍宝,这件东西对我们全家都很重要。”

Mikele确认Florent已经记下了人名后,追问道:“是什么东西?”

“八音盒。”对方说得很沮丧,颇有些揭痛伤疤的感觉,“象牙八音盒,它不如以前值钱了,我是说……对于我们来说,因为它的价值,不能用金钱衡量,您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Mikele及时止住了对方讲故事的欲望,“您来找了我们,说明您不止想拿回八音盒,对吧?”

“是的,小伙子。”对方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让他下地狱吧。事成之后,你们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Mikele无奈地笑了笑,“您误会了,我们虽然年轻,但还不习惯趁火打劫。先生,您应该清楚,从这一刻起,我们就算签好了合同,我们不追问您是谁,不过如果您违约……”Mikele轻轻笑了一声,“我们可是有很多办法。”

“我知道,我不会违约。你们提出的要求我全部都接受,今晚我会把八音盒的照片发给那个第一个联系我的人。”

“那么事成之后,我们会再找您。”

Mikele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Florent。

“我们可要替这位可怜的先生伸张正义啊——”Florent关了录音设备后学着Diane的语气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把Mikele逗笑了。

是啊,刚才的气氛可真够沉重的,幸亏Flo还会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

“对了,我听过这个名字,”等Mikele笑够了,Florent认真地说道:“他是金融资本家,业界出了名的小气鬼。”

“嗯哼,那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上流人咯?”

Florent撇了撇嘴,又点了点头。Mikele没再说什么,拷贝好电话录音就一把将Florent拉了起来,可怜的Flo,他还想坐在这多歇会的。

大约十分钟后,大家又在休息室碰头了,Mikele给大家听了录音,接着说出了他自己的判断:“鉴于对方的身份,大概不必一上来就见血。”

“是的是的是的,”Yamin顶着罗森博格的面粉脸开口了,“先把东西搞到手再杀人可比杀人抢东西一起干舒服多了。”

Florent笑着在Yamin背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因为您晕血是吗?”完全不顾Yamin随之而来的眼刀。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后天还有专场演唱会。”Solal不无操心地说,“谈判在这之后,还是在这之前?”

大家又把目光聚在了Mikele身上。

“请他来看演唱会吧。”Mikele似乎没把这个话题看得很严肃,“和赞助商坐一块就行,我们哪次大活动都会请一些场面人来撑撑面子的,不是么。”

“你确定他听得懂我们的音乐吗,Mikele?”Melissa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样子。

Mikele仔细咀嚼了一下Melissa的问题,很认真地回应道:“听得懂最好,我们还可以酌情给他一个舒服一点的死法。”

Melissa歪了歪头,心想Mikele真是会做生意,还有商有量的呢。

而对于Mikele来说,节省时间相当重要,接下来的工作就可以按部就班进行了,Diane继续和客户联络,Laurent去收集信息,Yamin去确定地址、勘察环境。至于要唱大部分曲目的A角们,他们还要好好对待接下来的那场演唱会。

“就这样,大家可以下班了。”说完,Mikele也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当大家听到“下班”两个字从Mikele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恨不得每人都尖叫着喊一嗓子——忙碌的一天到此终于可以结束了。

结束了吗?对于Florent之外的人来说是的,因为Mikele又找借口把Flo留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我知道……”不等Mikele开口,Florent抢先说道:“作为老板的秘书,我应该为老板拟一份发言稿了。”

Mikele满意地点点头,补充道:“其实,亲爱的,我打算让您直接去和他谈的。”

Florent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Mikele,掂量着他这句话有多少开玩笑的成分在。

很不巧,Mikele是认真的。

“为什么?”Florent委屈地说,“您才是我们的Boss,这么大的事不应该Boss亲自登场吗?况且……”Flo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伤还没好呢——”

“下了舞台对沃尔夫冈撒娇就不管用了,大师。”Mikele及时想起了Florent曾拿来怼Claire的话,“再说,你萨列里的气质太适合谈判了,尤其那种……哈,你知道,凶巴巴的,跟要吃人似的。”

“可是……”

“您说过,听凭差遣。”

“Oui……哈哈,Fine!”

Florent后悔了,为什么要教给Mikele这样一句百试百灵的咒语呢。

“谢谢您的慷慨——辛苦亲爱的安东尼奥啦——!”Mikele乐得蹦了起来,紧接着在Florent的脸颊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这一吻之后,他们是真的可以下班了。

“好吧……”Florent抿着嘴乐呵呵地想,“现在也不是那么后悔了。”


音乐会定在了一个不太寒冷的下午,这是对女士们的尊重——她们值得穿更美丽的礼服上台,而不是裹着厚厚的外套。Solal提前在巴黎体育宫租好了场地,那儿的舞台足够大,除了能放下一支现代乐队和一个和声合唱团,还有相当充足的空间让Mikele甩着脑袋蹦来蹦去。一整个上午大家都在兴冲冲地选衣服,Mikele挑了他最喜欢的双排扣立领黑夹克,肩上闪耀的流苏和他眼底的金粉总是很搭;Florent和Laurent商量要一起唱《L’assasymphonie》,于是决定同穿黑色燕尾服来一个双萨登场,二人唯一的区别就是金属领夹上宝石扣的颜色,Florent坚持戴红宝石,Laurent就像哄孩子一样接过了Florent挑剩下的蓝宝石;Claire和Melissa在争一条鱼尾黑裙,那件裙子过于耀眼了,蕾丝薄纱缝制的领口和袖边透出微光,还有搭配的小礼帽,最终Claire以“做姐姐的要大度一些”这种耍赖的理由把裙子拿到了手;Melissa扶着额角找Maeva诉苦去了,在Maeva的参考下,她找到了另一件收腰纯黑晚礼服,低胸无领,缀满了珍珠,背后还有一个大大的落地蝴蝶结,简直不能更适合阿洛伊西娅;Maeva呢,她看了足够多的黑裙子已经审美疲劳了,所以选了一件象牙白的小洋装,欧式宫廷风中规中矩,还带着几分可爱,Maeva十分乐意借此机会让南奈尔心里的小女孩复活,所以几乎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选定了;Diane,我们的演员小姐,天生的衣服架子,任何风格的服装都只会为她的美丽锦上添花,下午她会献唱康斯坦斯的《Ah Vous dirai-je Maman》,于是她选了一件俏皮的酒红短纱裙,设计足够简约,不至于美得喧宾夺主。相比于吵吵嚷嚷选衣服的人,Merwan和Solal就安静多了,他们坚持穿日常的西装上台,Mekele强烈要求二位绅士为着装加上点亮眼的东西,他们才不得不加入吵吵嚷嚷的队伍——最终Solal选了列奥波德·莫扎特的领结,而Merwan给西装马甲搭了一串带金属链条的胸针。

看,大家既专心又快乐,没人在意今天晚上是不是还要杀人越货,Mikele常这么说:活在当下吧,我的朋友。

大约距离上场十分钟时,Yamin把制作好的地形图发到了Mikele的手机里,看到地图的Mikele更没有忌惮了,行动前的最后一件事敲定,他便可以心无挂碍地去拥抱他的音乐——哪怕只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他全身心地去做Mikelangelo,去做Mozart,去体会奢侈而短暂的幸福,所以他一边转圈一边吼《Place je Passe》,唱《Tatoue-Moi》的时候恨不得给全场的女士一人一个香吻。受这种氛围的感染,大家也亢奋多了——您知道,做大事之前难免会有人紧张,而Mikele的魔法就是消除这种紧张。Florent是第一个陪着Mikele放肆的人,他把醉酒歌真唱出了酩酊大醉的感觉,让台下的粉丝一边尖叫一边揪心他会不会滚下舞台;Claire和Melissa的斗嘴也比剧中精彩,Claire甚至给姐姐精致的头发上来了一爪子——上帝啊,小猫打架,要多可爱有多可爱;Maeva今天最不一样,她放开了许多,不仅敢在Solal唱歌的时候满场蹦跶,还在《Dors mon Ange》的副歌唱上了最高Key……

粉丝们走出体育宫的时候一个个比在台上又扭又蹦的Mikele还开心,他们的票可买得太值了。但他们不知道,这场音乐会对于剧组的诸位而言只是一场热身。

下了舞台的诸位都挤在化妆间,聚精会神地听着蓝牙耳机里的内容。耳机的另一端接向Florent领口下的小麦克风,可怜的乐师长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派去谈判了。

“请您留步,Chevalier先生。”Florent露出了他的职业假笑。

Chevalier甚至记不住Flo的名字和姓氏,事实上他也很搞不懂自己被请来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Mikele承诺给他的一个广告位,所以这位商人出身的男人狐疑地打量着Florent,这些“化了妆的家伙”,令他反感。

“有什么事吗?”

“有一位年迈的绅士委托我同您谈谈。”Florent还是保持礼貌地说,“关于您最近的一笔交易,这位先生想知道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

Chevalier转了转眼珠,没有回复。

Florent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忽然笑了起来:“您似乎已经知道是哪笔交易了?”

“你转告他,拍卖是一锤定音的事,他早就应该知道。”

“是吗,原来您很守规矩吗。”Florent仍是笑着,用一种微妙的语气回应道。

Chevalier似乎被捅到了痛处,他推了Florent一把,没好气地说:“年轻人,你算什么,敢这样跟我讲话?还有,不要再因为这样一点破事就让我来这种地方受折磨了!……这是什么鬼东西!!”说罢,他察觉到自己做了和身份不符的事,于是别扭地捏了捏自己的西装领子。

“再见!希望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们。”Chevalier最后丢下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在司机的陪同下离开了。

Florent站在观众席的前排,对着空气摊了摊手:“看吧,没有商量的余地。”

Mikele当然也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但他现在更生气的是这人居然很没礼貌地推了Florent一把,就因为这一点也足够要他命了。

“嗯。等他回家,我会满足他的愿望。”

Mikele这么说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同伴隐隐能感觉到一股寒意,大家的理解是这人瞧不起老大的音乐以至于让他很不爽,好吧,这也确实是一个理由,不过不是主要理由罢了。


时间很紧,大家草草吃了些东西补充点能量就按Yamin给的路线出发了,离开体育宫,Laurent和Solal开车,Yamin则在他们意大利广场那边的小剧院里远程调度。时间很紧,大家没来得及换衣服,女士们只是取下了裙子上一些看起来碍事的部件,男士们甚至就原封不动地上了车,连妆都没卸。

Mikele一路上很沉默,唯一的动作就是戴上了一双皮手套——这是一种暗示,代表今天他不想用枪,只想打人。Mikele愤怒的气息让同车的Laurent、Mavea和Diane有点紧张,Florent倒是不紧张,他只是好奇为什么Mikele突然这样认真,以及,感叹他居然还有体力打一场大架。

“这就是老大吗。”Florent带着一种崇拜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看坐在副驾的Mikele,间或眼神对上的一刹,Mikele躲开了。

两辆车接近Chevalier住处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被地平线拉扯着下沉,冷冽的晚风灌进车窗,把大家吹得精神了些。车载导航显示这里是一处私人农场,有些富翁确实喜欢在巴黎郊区买几块地皮,不种葡萄盖别墅,但眼前这栋房子绝不是什么别墅,从外形上来说,它应该被称作“城堡”,再准确些,是“古堡”。

Merwan的车先到了集合点,在为女士们打开车门后,他点了支烟靠在车头,打量着不远处的突兀、高大的建筑物。

“我有时候不太理解他们有钱人的爱好。”Merwan吐了个烟圈,拧着眉头说。

听到这句话,刚从后备箱卸下枪的Melissa立刻揶揄道:“看看吧,这就是您和有钱人的区别。”

“说实话,他们在里面不会迷路吗?”Merwan似乎对这个话题很认真。

Claire也凑了上来,借着Merwan的火机点燃了一支CAPRI,薄荷的味道随着她的声音四散在空中:“我比较关心我们进去会不会迷路。”

“小姐,您这么说仿佛很看不起我。”耳机里传来Yamin的抱怨,“我已经把手头能用的工具都用上了,您受累打开手机看看,还有比这更详细的地图吗?”

Claire吐了吐舌头,目光一转看到了Laurent汽车的灯光。她匆匆掐了烟,该干活了。


按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全员分为两组行动:Mikele、Florent、Laurent、Melissa、Claire和Maeva进入房子拿东西,Merwan、Diane和Solal在城堡外围望风。为了不让大家太辛苦,Mikele把杀Chevalier的重活揽下了,这意味着他要一个人对付Chevalier所有可能的保镖,可是Mikele不觉得这是重负,恰恰相反,他很期待,甚至很亢奋。以防Chevalier这老狐狸察觉,进城堡的各位都不能带枪,哪怕是装了消音器的也不行,您知道,空旷的建筑里,一根针落地的声响都会被放大。

行动之前,Mikele和大家彼此撞了撞拳头,正如他们马上就要登台演出那样。

“危险的小美人儿,先让我们看看您的演技如何。”Mikele眼看着城堡前的两个守卫,对Diane说道。

Diane心领神会,踢掉高跟鞋拎在手上,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去了。一秒入戏,谁看了不说声绝呢。

“呜……谁来帮帮我?”Diane甚至在这一点时间里挤出了眼泪,“好心的先生们,这是哪里?”

Diane的哭腔楚楚动人,门前的两个护卫立刻就被吸引来了。

“小姐,您怎么了?您需要帮助吗?”其中一个为Diane献上了殷勤的搀扶。

另一个也及时赶到,分担了Diane的另一半重量。

“我在哪……我迷路了,您知道,越走越远……马上天黑了,我很害怕……”

情人杀手小姐的声音越来越弱,让人觉得她马上就要体力不支了,两个守卫也很着道,架着Diane手足无措,大脑被一件事占据,往往就不会再注意身后。

Merwan的枪口对准了其中一位的脑袋,不知道那位先生死前停留在哪一个念头。另一个惊觉,却让Diane手里的高跟鞋勒住了脖子,这是她的小把戏,通常用在把男人哄上床的前一秒。说来好笑,解决了两个守门人,这栋建筑立刻就不那么安全了——Merwan真想提醒一些老古董,别太远离现代科技,至少在门前应该装个摄像头,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们还要费心思黑进安保系统。感谢Chevalier先生,Merwan默默地想,感谢您在自卫方面的无知。

不可否认,Diane和Merwan的开幕十分精彩,他们两个退场之时,就是Mikele带领大家狂欢的时候了。

Mikele在车上背下了古堡内部的地图,他知道,一进门左右手边是私人展厅和会客厅,八音盒是刚刚到手的物件,大概率不会立刻陈列在展厅里或立刻摆在会客厅某处炫耀,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找一找。再向前是旋转楼梯,二楼是书房和舞厅,书房空间小,搜起来很方便,而舞厅过于空旷,有没有东西也一目了然。三楼是主卧和两间次卧,这个时间Chevalier极有可能在这其中一间房子里,需要格外小心。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大家已经成功溜进了大门,现在他们所站的地方,正是门廊右边的私人展厅。

剧组的各位虽然肩负着人命,但骨子里还流着艺术家的血,尽管现在天色暗下来了,只有廊灯开着,这个展厅的豪华程度也足以令他们DNA里属于艺术的那部分癫狂,连Mikele也不例外。看来Chevalier不骗钱的时候喜欢搞点古董收藏,展厅里陈列的多是希腊罗马到文艺复兴时期的相关艺术品,有真正的古董,也有当代几位艺术大师的杰作,Mikele甚至还看到了Mikelangelo的画,这让他更激动了。除了没有八音盒,这展厅堪称应有尽有。

“这东西看起来很好用。”Laurent的低音在幽暗的空气里响了一下,他在一座中世纪骑士铠甲立像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剑,看样子是开了刃的真家伙。

一旁的Florent帮腔道:“蛮适合您,萨列里。”

Laurent也很配合:“您不来一把吗,萨列里?”

Florent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轻轻拍了拍腰间,说道:“萨列里喜欢用匕首。”

“朋友们……”Mikele压着嗓子说,“我想我们可以让这场游戏更有趣一些。”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开放式展台上,那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威尼斯面具。

Mikele自作主张取下了一面阿波罗太阳神金面具,这面具足以遮住他的上半张脸,额角的白色羽毛与他金棕色的头发很搭。

“几个小时前才见过面,我们不该给Chevalier先生一点新鲜感吗?”

“说得对,亲爱的。”Maeva第二个走上前,拿走了阿波罗面具旁的银色阿尔忒弥斯面具,它的面部线条更柔和,额心还雕着一朵玫瑰。“我又和沃尔夫冈做姐弟啦。”Maeva戴好面具后还像模像样地拎起裙子给大家行了个礼。

两位萨列里大师此刻没有这么浪漫,说不定是已经入戏了,两个人不约而同拿起了两副渡鸦鸟嘴面具,渡鸦的头上镶满了黑色的羽毛,让本来有杀气的二人看起来更阴森森的了——不过怎么说呢,这气质也蛮萨列里的,两个人很满意。

Melissa和Claire也有十足的默契,她们一同在隔壁埃及展台取了猫女神贝斯特的全脸面具,像是现代人做的款式,轻便但造型足够复古。Melissa的猫脸是黑金配色,Claire的则是银绿配色,猫咪的耳尖和鼻头还串着贵气的金属环。两个小姑娘戴好面具后又一起比了个“喵”的口型,两双小爪子已经随时准备好给不要命的笨蛋人类来一下了。

“注意点,他们换班了,尸体被发现了。朋友们,要快。”

耳机里传来Merwan的声音,几乎与此同时,古堡内响起了警报声。

“那是什么声音,你们遇到麻烦了吗?”在剧场的Yamin不忘在最紧张的时刻见缝插针地说几句俏皮话,“你们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去帮几手?反正我提前下班了。”

Mikele对着麦克风嘲笑了一声,回应道:“帮什么?帮忙把一些晕血的人抬出来吗?”

不等Yamin回嘴,Florent学着萨列里的语调补了一句:“闭嘴吧,罗森博格,您在丢人。”

这下Yamin真无话可说了,他不该打扰他们行动,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地把面前这杯咖啡喝完。

虽然不耽误开玩笑,但大家也知道热身游戏该结束了,外面的三位足够能打也令人放心,他们这些在屋内行动的人也应该不拖泥带水才是。

Mikele挥了挥手,大家便朝各个方向散去了。

Melissa和Claire留在了一楼会客厅,那是Chevalier城堡安保人员最先到达的地方,两位穿着黑裙子的女士着实让他们惊讶得愣了一下,但他们会后悔的,速度对于打架而言多么重要啊!Claire不等了,她拿了车上顺下的小皮鞭,当头抽在了最前面那个人的脸上,一抹亮色在苍白的皮肤上显现了,或许Claire这一鞭子抽瞎了他一只眼睛。但这只是个开头,见了血的小猫更加兴奋,一条皮鞭被她玩得如鱼得水。“您怎么玩儿不动了,我的小情人?” Claire娇滴滴地朝眼前奄奄一息的男人笑笑,“真让人失望啊。”

Melissa不想输给这位小妹妹,她手里什么都没有,但她什么都不需要。一个个子很高的壮汉试图擒住Melissa,却被Melissa一个高抬腿放倒了——小皮靴的细跟正好贯穿喉咙,Melissa很嫌弃地看看男人:“您刚才往哪看呢?傲慢的小伙子。”说完,她还不慌不忙拿出口红补了下妆。

“小姐,您知道您在干什么吗?”

一个冰冷的枪口指向Melissa的眉心,Melissa不慌不忙地笑笑,反手将口红的末尾摁上了来人的手腕——忘了告诉大家,那可不仅是一支口红,那是间谍小姐的私人定制,口红的末端装着强电流装置,一下击昏一个男人还是没问题的。

Melissa也很嫌弃地看了看这个男人,顺便把他枪里的子弹卸走了。

“阿洛伊西娅——你怎么可以作弊?”

“呵,你在说什么呢,康斯坦斯,我确实没带枪,可又没说不能带别的。”

……

Maeva去了二楼书房,其实她一直在想,今晚要怎么打架才能不弄脏漂亮的白裙子,而到了书房后,她立刻有了主意。书桌边架着一把大提琴和一把小提琴,她麻利地抽走了大提琴的琴弦,又拿了小提琴的琴弓,而后断了书房的电闸,躲在书柜后等着人来。保镖们上二楼的时间比她想得要慢,等了半天只有一个人端着枪摸索来了,在这小屋子里,Maeva很乐意给对方准备个小惊喜。

“Le sourire qui s'allume……Le regard qui s'embrume……”

她突然哼起了舞台上那首送葬曲,给房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天完全黑了,月光透过落地窗散落在地上和那位先生的脸上,我们的南奈尔站在书柜后,一脸甜蜜的笑意。下一秒,大提琴锋利的琴弦就勒住了那人的脖子。

“Dors,mon ange……”Maeva用轻柔的嗓音在男人耳边说着,好像要哄睡一个孩子。

然后就这样,一个接一个,今晚有太多孩子听着南奈尔姐姐的歌声进入梦乡了。

……

Florent和Laurent去了舞厅,那里足够大,大得适合放开手脚打架。在上楼的时候,Laurent和Florent打了个赌,他说这次谁的战绩最好就由谁来演下一场萨列里。Florent同意打赌,一想到自己的发挥事关下次和Mikele的莫扎特活到爆,他就更来劲了。

或许真的是赌约发挥作用,两位乐师长格外卖力。Florent不喜欢燕尾服沾血,所以他总能精确地将匕首刺进对方的动脉,割裂对方的喉管,再在血液喷发之前将对方一脚踹开,远远地看,就好像萨列里大师在跳一曲优雅的华尔兹,只不过舞伴换了一个又一个。Laurent就更有宫廷乐师长的气质了,他原以为做了这行就再没机会发挥他的击剑水准,而今天算是个好机会,他的剑尖从不失落,轻轻几下,对方的胸口就会炸开美艳的花朵。在萨列里面前,没有人能说出话,空气里只弥漫着气管翻涌血泡的声响。

“Una rosa per te…”

Laurent看着面前缓缓跪倒的人,口中轻轻念道。

“嘿,那是什么意思?”Florent也放倒了面前最后一个人,一边擦拭匕首一边问Laurent。

“是意大利语,Mikele没教过你么?”Laurent颇有扳回一局的喜悦,“意思是:送您一朵玫瑰。”

年轻的萨列里看向年长的萨列里,两个人都被那迟来的浪漫逗笑了。

……

工作量最大的永远是做老大的Mikele,警报响起后,Chevalier就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在几个房间乱窜。为了追他,Mikele必须一边对付迎上来的人一边跑,算是把三天内锻炼的量都跑出来了。Yamin的地图确实有点问题,再精确的勘察也不能探出坏人家里的暗门。多亏Mikele体能够好,窜了几间屋子之后还有力气,一般人这种状态别说打架了,气都要喘不匀。推开最后一道暗门时,Mikele没有发现藏身的Chevalier,而是一个女人,瞧模样也是位女杀手。如果不出意外,Mikele心想,这应该是Chevalier的“贴身”女保镖了。

“Loconte先生……我认得您。”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这是Mikele没想到的,有一瞬间,他甚至考虑了把对方策反来剧组的可能性。

“您坚持要继续走吗?”女人盯着Mikele的双眼问道。

Mikele也拿出那副迷人的笑容,学着莫扎特的语气说道:“是的,可爱的小姐,还请您让条路。”

女人没有搭Mikele的茬,而是自顾自贴了上去,她离Mikele很近,近到香水味呛得Mikele直想打喷嚏。

“我听说……您不喜欢女人?”她很大胆地吻上了Mikele的嘴角,这也让Mikele很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Mikele毕竟是意大利人,这点小场面他还是有办法应付。也许女人也没有料到,这个黑手党头子会回复给自己一个热烈的吻,一个纠缠唇齿的吻,这下换她恍惚了,恍惚地差点忘记在Mikele背后捅一刀。

但Mikele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比女人的反应快得多,早在对方刚抽出刀的时候,Mikele就握着对方的手,将刀别进了对方的下腹。

那一吻还没结束,女人痛得直吸气,但Mikele狠狠咬着她的嘴唇,她无法出声喊叫,甚至也没有多余的空气让她呼吸了。另一只手绝望地打在Mikele背上,却无法释放过多的力气,女人的身体一点点向下滑,Mikele优雅地托着她的腰——这是方便匕首能刺得更深。

“晚安,小姐。”Mikele舔了舔嘴角的血液,腾出一只手干脆地扭断了那白净纤细的脖子。“希望您下辈子不要再渴望一个黑手党的吻了。”等把女人的尸体放回地板上,Mikele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我的确认识一个男人,比您好看,也比您会玩儿小刀。”

说完,Mikele很玩味地笑了笑,直奔那最后一道门。

终于,让我们算算账吧,Chevalier先生。

那可怜的小老头藏在阁楼,抱着个箱子发抖——他早该猜出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在他听见窗外此起彼伏的枪响时就该知道自己要完了。

枪响,是的。不用担心,我的朋友,Mikele的团队从不失手,窗外是Merwan和Diane精彩的枪战。对方的支援来得很快,快到需要Merwan的两把左轮换着打。所幸城堡外有足够多的树作掩体,Merwan还很吃得开。其间有人想暗算他,那一枪被Merwan漂亮地躲开了——这是Merwan的绝活,下一秒,他就送那小子上路了。一旁的Diane还抱怨Merwan枪开得不是时候,不仅不是时候,还打坏了对方的脸:“真可惜,我还想和他约会呢,漂亮宝贝儿。”

但Chevalier感受不到这一切的精彩,他看着Mikele缓缓逼近的身影,只剩下了恐惧。恐惧让他的声音颤抖,抖得Mikele反应了一会才理解他在说什么。

“东西……东西给你,别杀我……”

Mikele接过箱子,给了对方一点希望,但是立刻,这希望就破灭了。Mikele徒手打断了Chevalier的鼻骨,又将他的脑袋在阁楼的墙壁上磕出了裂缝——Mikele本不是喜欢虐杀的人,但Chevalier的所作所为让Mikele足够讨厌了。

“抱歉,先生,我的雇主说过,您要下地狱。”Mikele在对方断气前留下这样一句话,而后在他脸上砸下了重重的最后一拳。

“如您所愿,您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做完这一切,Mikele才伸手去捞箱子,他打开锁扣,象牙八音盒稳稳地躺在里面——那真是一个精致的物件,盒盖上雕着庄严沉静的圣母玛利亚和天使们。Mikele匆匆移开了目光,他不敢多看了。他觉得自己此刻像一个恶鬼,正在被圣洁的火焰灼烧。


大家在古堡前集合时已是深夜,演出最后的收尾由Solal完成。确认一切收拾完毕后,Solal按下了引爆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在夜色中响起——这时,他们的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身后的爆炸像一场绚丽的烟火,为Chevalier送行。真可惜,为艺术品可惜,而不是为人渣。

回去的路上,Florent,Laurent和Diane去了另一辆车,Mikele车上只留下Maeva一位女士了,因为Mikele自有他的安排。

“亲爱的,跟我说说吧……”Mikele疲惫的语气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前天在舞台上,你在想什么?”

“我在担心一些事……”Maeva把玩着小洋装的裙边,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但经过了今晚,我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说完,她朝Mikele很温柔地笑了笑。

Mikele伸出手给了Maeva一个温暖的拥抱,他心里很清楚,对于Maeva而言,进入他的团队多少有些委屈,她本可以有更优渥的生活,而不必跟着他们过刀尖舔血的日子。

“是吗,那……希望这个家还让你满意。”

“满意……”Maeva伏在Mikele肩旁,声音里有几分困倦了,“在这个家里我有一位可靠的爸爸,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哈……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Mikele没有回应,开车的Merwan和坐在副驾的Solal也没有说话,他们不想打扰Maeva难得的好睡眠。Solal只是扭过头看了看睡着的Maeva,目光真的像打量女儿一样。

Mikele也很困,但还有一些东西在不停刺激他的神经——疼痛,来自他双手的疼痛,这使他不得安宁。他试图就着明亮的月光脱下手套,却发觉血液让布料和皮肤干结在一起了,于是他不得不忍着加倍的疼痛才把手套剥了下来。那双指挥着音符的莫扎特的手,关节处血肉模糊,血液混合着粘液从裂口处涌出,像绽开一朵朵玫瑰。Mikele定定地盯着伤口,忽然觉得鼻头发酸。

比起音乐,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过了许久,Mikele又将手套默默戴了回去。他不想一下车就被敏锐的Florent捕捉到这一切。


相比之下,另一辆车就热闹多了。Laurent和Florent在争论今天这场赌的结果,他们俩杀得太忘我了,以至于没人去数各自杀了几个人。现在好啦,一切都结束了,什么痕迹都没有。那么下次谁来和莫扎特活到爆呢?——谁也不知道。后座的Claire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尝试制止这无休无止的辩论: “小伙子们!有完没完了?到底谁是莫扎特的老婆?”

Diane放下刷ins的手机接话道:“就是啊,要争也是我和Claire争,你们这算什么?”

 “这就是萨列里吗?呼……太丢人了。”Melissa及时地补了一个漂亮的白眼。

Laurent和Florent乖乖闭嘴了。 

丢人吗?Florent想,好像对于萨列里而言也挺合理的,但至少还是不该让Mikele知道。于是他拿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恳求后座三位慷慨的女士不要把这事告诉Mikele。话音刚落,Melissa微笑着提醒他:“亲爱的乐师长们,您们吵架之前蓝牙通话系统关了吗?”

Florent哽住了,Laurent也是。

那么Mikele听见了吗?大家不得而知,因为回到剧院的时候,Mikele已经头枕着车窗睡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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