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丨Chapter 2 Business（上）
☆miflo向法扎黑手党AU
☆设定见合集第一篇
我们在舞台上表演人生，亦知人生也是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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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Mikele从酒吧的沙发椅上醒来了。巴黎秋日特有的柔光轻轻亲吻向金色的发尾，吻醒了满身疲倦的意大利男人。他甩了甩脑袋，确认了自己身处何处后又重重砸向了沙发，宿醉带来的轻微的头疼追着他来了，如果可以，他想再睡个回笼觉。
然而现实不允许他偷懒。Merwan眼疾手快地摁下了前台的呼叫铃，把Mikele最后的一点睡意全赶走了。一脸倦容的意大利人起床气刚要爆发，就被身旁的法国人摁了回去，Florent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坐在了Mikele脚边，及肩半长发在脑后随意束起，看来也是刚刚起床的样子。但是Flo没和Mikele说话，他朝Merwan抿着嘴摇了摇头，好像希望Mikele能多睡一会。
“你们怎么都在这？”刚刚睁开眼的Mikele嗓音有些嘶哑。
Merwan一边擦吧台的玻璃杯一边看着Mikele，眼神中全是“你怎么会问这种傻问题”的嫌弃：
“昨晚干这么大一票，我们敢把你一个人留下吗？”
Flo担心Mikele的起床气大得压不住，又中规中矩地跟他解释道：“Mikele，你昨晚喝多了，为了不打扰你休息，我们没有叫醒你。”
刚起床的意大利小伙子不会很温柔，他抱着脑袋抱怨道：“那干嘛不让我多睡会啊——”
Merwan一脸无奈地看向两人：“我不想扰你好梦，可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同你讲。”
“什么事？”Mikele彻底放弃睡觉了，他盯着Flo手里的牛奶舔了舔嘴唇，下一秒就从Flo手里接过了杯子。
Merwan还是很礼貌地等Mikele喝光了牛奶才开口：“今早Yamin去剧场安排换玻璃，结果在前厅门缝里发现了这个。”
Florent很有眼色地接过了Merwan递来的信封，又把它交到了Mikele手中。
Mikele看见信封的封口标直接清醒了。与其说清醒，不如说紧张，那是Colombo家的印章，只有这种大家族才保留封口盖章的传统。只身前往法国的Mikele本不怕Colombo，但倘若真和这人斗起来，他也没有太大胜算。
Florent见他脸色不对，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Mikele没有回话，他小心地打开了信封，确定里面只有信纸后，又同样小心地把信纸抽了出来。信纸上是一串好看的意大利斜体字，署名处不是印章，而是清清楚楚签着Colombo这个姓氏。
Don Loconte,
为祝贺阁下在巴黎声名大噪，委员会决定特邀阁下参加本次首脑聚会。请您于下一个星期日独自前往拉德芳斯的Atlantique大厦。恭候您的到来。
Nicola Colombo
上面没说见面的具体地址和时间，保留着老派黑手党相当严谨的做事风格。这封邀请函不过是走个过场，没人敢放Colombo的鸽子，Mikele虽然狂，但狂得有数。
其实，这封所谓重要的信也不过是在数个小时前匆匆写就的，当时还是深夜，本来已经打算就寝的Colombo被两个上门诉苦的好友缠住了。这两个人，一位是把握法国股市与经济命脉的西西里人Rizzo，一位是高利贷发家的高个子罗马人Gallo。这三个人聚在一起足以撼动巴黎整个金融界了，那么不用多讲，Mikele的叔叔对他们心存敬畏也是理所应当。
“Colombo阁下——”Rizzo一进门就热情地握住了Colombo的双手，这股真诚的劲比在教堂见了神父还大，“Loconte的小儿子欺人太甚，我们怎能忍受一个毛头小子在我们头上胡作非为？”
Colombo不想搭Rizzo的茬，这个西西里矮子过于精明了，逢场作戏滴水不漏，他不想和这种人交换什么真实的情感。然而，Colombo在黑手党中的地位又要求他必须说点什么，于是他回应道：“据我所知……Michele没有插手你们的生意，Rizzo。你的赌场和夜店没有Loconte家半点股份。”说完，Colombo在心里嘲讽道：“呵，这小兔崽子还很不会赚钱。”
Rizzo听了这番话更激动了：“您说得一点错没有，不是钱的问题，是尊严！”说到“尊严”二字，他甚至手舞足蹈起来，“他们像疯子一样杀人，完全不顾巴黎其他家族的面子。您还记得您一位虔敬的追随者Perrotta吗？他不过是去提醒了一下这小子，Loconte就几乎杀了他们所有人！”
“Perrotta……”Colombo摸了摸下巴，只是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道：“他因此丢了性命吗？”
“托您的福，Loconte给他留了条命，但是收走了他的十字架，您知道这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Rizzo抹了抹眼角，还像模像样掉了几滴泪。
Colombo只觉得太阳穴发胀，他尽量保持了冷静：“从这方面来看，是应该教训一下这个被宠坏的孩子。”
“Colombo阁下，我知道您不应为了一个晚辈大费周章，您只需要出面就好了，剩下的事我们会做。”
在一旁站着的Gallo终于开口了，他就等着Colombo这句话，毕竟在来之前，他和Rizzo在小酒馆里商量了很久。Gallo不怕Colombo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因为Colombo对他太信任，倘若当初不通过他这个心腹，Rizzo也完全攀不上Colombo的高枝。因此，有恃无恐。
“Gallo，难道在高利贷方面他也得罪你了吗？”
Gallo很虔敬地弓着背，回应道：“不……不，阁下，事情没那么严重。可是他收留了我们组织的叛徒，对此我们一直还没有清算。”
Colombo思索了一会，对两个人挥了挥手：“那么我会找他现在的家长谈谈……”
“阁下，恕我直言，天高皇帝远……”Rizzo假装很为难的样子，“他们家还在意大利，未必管得了法国的事。不如……让我们跟这孩子算个帐吧。”
Colombo对此没有多大的兴趣，既然对方已经想好了方案，那么他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对此没有意见，如果需要一次清算，就请他来吧。”Colombo一边说一边往卧室走去。
“为保权威，我们想借用您的名义——”Gallo顺势说道。
“你去办，Gallo，正好，我也想见见这位年轻人。”Colombo说完，就把卧室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
“……Mikele？”
Mikele回过神，发现Florent正歪着脑袋看他，仅仅是看他，Flo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瞟向那张信纸。
“唔……”Mikele又舔了舔嘴唇，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措辞，他回避了Flo关心的目光，直朝Merwan的方向说道：“大家现在都在剧院吗？”
“他们昨天虽然喝成那个鬼样子，但还是不敢不按时上班的……”Merwan察觉到Mikele不自然的语气，本想说点俏皮话，却让Mikele看他的眼神生生憋回去了。
“在，都在。”
“走吧，我们去剧院。”Mikele站起身，自始至终还没回应Flo一句。
Florent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Mikele喝空了的牛奶杯子，他并不愠怒，只是有一瞬间觉得……他似乎对这位意大利黑手党头子知之甚少。
这让Flo有些喘不过气。
几乎没耽误时间，Merwan驾车去了剧院，Flo坐在副驾，Mikele一个人坐在后座，三个人一路都没什么交谈，气氛显得压抑极了。Flo在心里多次鼓励自己和Mikele说些什么，但一从后视镜看到Mikele望向窗外的飘忽不定的眼神，Flo就把话咽回去了。
为什么……究竟怎么了。Flo咬着指尖默默地想。
等Mikele到了剧院，大家迅速聚在了排练室，因为或多或少听到Yamin提起了信的事，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于是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等待Mikele说第一句话。Mikele拿出那封信，用意语读了一遍，又用法语解释了一遍，他抬起头看看大家，确保每个人都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
“所以，我带不了枪，但是刀多少可以藏一把。”Mikele怕大家被自己搞得太紧张，于是挑起了话头。
Flo抱着手臂，认真地问Mikele：“你真的打算自己去？”
Mikele点点头，“我还没有资格违背Colombo的意愿。”
“他们一定会带保镖，但是不让你带人，这不守规矩。”一旁的Laurent说完还狠狠拍了下桌子。
“Laurent，你也知道，在意大利，规矩是长者定的。他们咬死了我年轻，一定还想给我多定点规矩。”
Flo大着胆子打断了Mikele的话，坚定的语气不容商量：“Mikele，我们一定得跟着，否则你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Mikele听出了Flo的隐忧，他苦中作乐地想：法国甜心这时候还关心我，真是太好了。
“对方也是这么想的，Flo，我有预感，他们想把我们都端了。”
“呵。”Melissa冷笑一声，“现在是21世纪，我们的主场。想端了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
Claire在Melissa肩后探出了头，她向Mikele问道：“您是有什么顾虑吗，亲爱的？”
Maeva替Claire补充了一句：“因为按理说，提出Melissa这个想法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们。”
Mikele坐直了身子，朝三位女士投去了冷峻的眼光——他不愿意伤她们的心的，只是他说得越多，大家越不安全。
“是我家的事，和你们无关。”
“好，Mikele，不谈你的家事，我们来讲讲道理。”Diane可见不得姐妹们受这委屈，她用力咬着字说道：“意大利人可以管意大利人，但管不了法国人。”
Mikele无心吵架，他决定向大家妥协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可以去。只是到时候我必须一个人进大厦。”
“耶——”Claire欢呼，“您早该说这次还带我们玩的！”
在他们谈话的期间，Florent一直皱着眉头关注Mikele的表情，他也打理过一段时间那所谓的“家族生意”，因此他或多或少能够理解Mikele的心情。对Flo而言，现在急需确认一件事不是什么生意或是面子，而是Mikele的生命。
“我们会让你为难吗？”Florent试着在Mikele身边坐下了，“如果是，我们大可以隐蔽一些，或者根本不出现。”
“没关系，先礼后兵。你们应该去的。如果对方下黑手，我们也不必留情面。至于意大利那边的事……让意大利人操心去吧。”
Mikele这么说的时候满心都是他那精明强干的叔叔，昨晚那通电话和今天这封信一起涌进Mikele的脑子，他觉得头更痛了。为了消除心里的顾虑，Mikele在当天下午拨通了那个没头没尾的意大利号码，他不想瞒着长辈做一些事，这样会让他仿佛天然地丧失了年轻的合法性。
“Michele……”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辈的叹息。
“我会用这次机会向他们服个软。”Mikele惊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对方迟迟没有回音，这通跨国电话传达着一些尴尬的沉默。
“孩子，回意大利吧，法国让你丧失了家族的一切保护……”
“我不需要。”Mikele斩钉截铁地说，“我走的时候明明跟您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您生意上有什么难以应付，去找我的哥哥姐姐吧，他们本来是更合法的继承人。”
电话那头的年长男人有些生气，连口中的意大利语都变得含糊了不少：“你还在埋怨你过世的父亲吗？这是你的责任——”
“那么我不明白，为什么家族中最年轻的人要理所应当担下这责任。”Mikele不想和叔叔再起冲突，倒不是因为什么亲情，是他不愿意浪费时间。“我们不争了，好吗？如您所愿，我会体面地做好这一切。前提是……对方不要欺人太甚。”
于是，又是一声叹息，这通电话戛然而止。
……
Mikele和剧组的各位很辛苦地熬到了周末，为了这一天，他们停止了此前所有的演出。所有人都在悄悄做准备，平时还保持着插科打诨的好习惯——大家都不想给彼此太大的压力。
周日出发前，Mikele要求大家都戴上蓝牙耳机，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个人都会听见，Mikele自知这一次见面太重要，不应该再对大家有所隐瞒。
“如果我的哪句话让你们不舒服……那么你们即刻就可以走，不必告诉我。”Mikele如此对所有人说，“或者还愿意演戏的，也可以留下，现在演员太难找啦，尤其是各位这样会唱歌的演员。”
大家被Mikele这句话逗笑了，果然，只要不死，他永远知道怎么开玩笑。
上车之前，意大利人拦住了他的两位法国朋友，“Merwan，Florent，你们俩等等。”
两个人闻声留在了队伍的尾巴，等着Mikele的下文。
“如果有什么事……大家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尤其是女士们，不要让她们受伤。”
Flo点点头，从自己腰后的皮带扣里抽出一把小折叠刀，交到了Mikele手上：“莫扎特，必要的时候给死神来一刀。”
Mikele朝Flo递去一个莫扎特式的笑容，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谢谢您，大师。”
Flo微笑着摇了摇头，为女孩们开车去了。
“Merwan，我请求你……”Mikele舔舔嘴唇，“留神Flo。”
Merwan让“请求”这两个字砸懵了，他打量着Mikele，发觉他的眼神非同寻常得认真。
“我是说，Flo的出身很好，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不想得罪法国这边的人……”
“我知道。”Merwan用意大利语缓缓地说，但他没继续解释他知道的是哪方面的东西。“少爷，您不必这么客气的。我都知道。”
“不……别再这么叫我了。”
“好吧，除去这一层，你父亲是我的教父，我也应当为他和他的儿子考虑一切。”Merwan拽了拽Mikele的袖子。
“不说了，上车吧。”
……
Merwan单独开车带Mikele去了拉德芳斯，余下的人里，Solal和Laurent、Yamin、Maeva一组，Florent和Melissa、Diane、Claire一组。三辆车从剧院后场开往三个方向，这是最不会引起对方注意的方式，最终大家都会在Atlantique大厦外兜圈子，随时准备着为Mikele打一架。
而为了赴这个约，Mikele今天的打扮也做足了功夫，他的全身行头集合了剧组所有人的智慧。Solal下单订制全身黑色西装，Diane熨烫得洁白笔挺的衬衫，Flo借给他一件缀着珍珠扣的西装马甲，Maeva花了一下午选的玫瑰领夹……除了他一贯坚持的发型没怎么改变，连妆容都正经凌厉了几分——当然，这得感谢Melissa和Claire作了合格的美妆顾问。
Merwan偶尔在后视镜中瞄一眼Mikele，他都有些恍惚，记得Mikele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偶尔会跟着老Loconte参加一些重要家族的聚会，当初也是这样一副小王子的模样。Merwan仔细回忆着，这大概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原来十年时间可以流逝地这样快，快到来不及在Mikele脸上留下痕迹。
意大利男人还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西装内兜里有他的手机，还有Flo塞给他的那把小刀，这两样东西贴着他跳动的心脏，时刻提醒着Mikele的紧张。
上午十点，拉德芳斯繁华如常，商务精英们趁短暂的休息时间出来买杯咖啡，到处都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女人，Mikele置入其中，立刻就被人群吞没了。
Merwan扒着车窗户对Mikele说：“结束了叫我。”
Mikele嗯了一声，下车的一瞬间打开了蓝牙通话键，联通了剧组的内线。他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取出邀请函，脚步轻快地走向了Atlantique大厦——他不能把紧张表现在脸上，气场决不能输。
一进大厦的旋转门，Mikele就被两个穿黑西装的人围住了，他瞥了一眼二人的长相，一看就是同行。同样是穿西装，坐在办公室敲键盘的人和拿起枪杀人的人气质上千差万别。
“Loconte先生。”其中一个人向Mikele颔首致礼，但他说的是法语，“我们老板恭候您多时了，让我们带您上去吧。”
Mikele魅力十足地笑了笑，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向前一探：“请便，谢谢。”
接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夹着Mikele上了观光梯，数码屏上的数字在一个个往上蹦，Mikele漫不经心地看着脚下的风景，他多希望自己的视力再好一点，最好能看到Solal和Flo的车开到哪条街了。
不等他想太多，电梯停下了，Mikele看了一眼楼层号，这层足够高，距离顶楼只剩两层，是一个做什么都不会被打扰的好地方。电梯门缓缓打开，面前是一扇更大的推拉门，典型的欧式宫廷风格，Mikele想，这屋子的规格足够平时承担一场大型的慈善晚宴。身后的两个男人没有给他太多观察环境的机会，在给Mikele搜了身后，他们一左一右拉开了门。充足的阳光被厚重的落地窗帘拦在大厅之外，大厅之内金碧辉煌，还放着一些经典的交响乐。Mikele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岁跟随父亲参加聚会的时候，原来21世纪的大厦里，真还有人活在20世纪。
Colombo就坐在大厅的尽头，他身边立着许多黑手党的头目，他们好像正殷切地说着什么，直到Mikele出现，一切谈话声忽然消失了。
Mikele快步走到Colombo面前，很形式地向他行了贴面礼——西西里老黑手党的传统，按理说，长辈应该视一切晚辈为自己的子女，晚辈也要像尊敬家中长者一样尊敬长辈。当然，这只是按理说，黑手党大部分时候不讲理。
Mikele低着头，尽力用最谦逊的语气问候面前的长者：“您好，Colombo阁下。”
“Michele，孩子，欢迎你。”Colombo似笑非笑，连起身的意愿都没有。“请坐吧。”在座的黑手党似乎不仅有意大利人，Colombo讲起了别扭的法语，他朝手下打了个响指，对方才恍然大悟似的为Mikele搬来一把椅子。
“见到你我们不得不感叹……”Colombo打量着Mikele，“我们真的老了。”
呵，Mikele心想，你最好真是这么觉得。
“您客气了。您的邀请函，让我很惶恐。”Mikele装出一副家教良好的模样，“Loconte家叔父兄长尚在，还轮不到我称‘阁下’二字。”
Colombo闻言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说道：“可是在法国，你是Loconte家唯一的人。我听在座的先生们说，你已经打拼出自己的事业了。”
“都是些平常的业务罢了。”Mikele决定先发制人，“毕竟做我们这一行的，有多大本事就赚多少钱，您说是吧。”
Colombo没有应答，而是看了看身边的Gallo，这个时候，Mikele还不知道Colombo这短暂的一眼背后有多么大的敌意。
“孩子，我要把你引荐给一个人。Rizzo。”Colombo招了招手，那个不苟言笑的西西里人便来到了Colombo座前。
Mikele适时地起身和这位中年人握了握手，对方用了很大的力气，把Mikele的虎口掐得生疼。这一下，Mikele就知道他是谁了。
“你们家的生意，大部分要和Rizzo的公司联系……”Colombo点起一支雪茄，不紧不慢地说：“我想对你叔叔而言，这是老熟人了。”
Mikele紧闭着嘴唇，他不打算参与这种对话。
“所以，这也是你的一位长辈。”
“久闻大名，Rizzo阁下。”Mikele抬起头直视着对方双眼中射出的寒光，心里已经在默默估算打赢他的几率了。
Rizzo用近乎杀人的眼光看着Mikele，说道：“代Perrotta向你问个好，年轻人，托您的福，他再也做不成黑手党了。”
“如此也好，我看那位先生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Mikele露出那种很气人的微笑。
或许真的是被Mikele的微笑气到了，Rizzo一下掀翻了面前的凳子，这不和谐的噪音让本来足够压抑的大厅更加压抑。
——
此时此刻，剧院的各位也并不轻松，在他们各自兜圈子的时候，博弈就开始了。Solal和Florent都注意到身后有车在隐隐地跟着他们，好像对方一早就打算把他们往大厦的方向赶。通过耳机，Solal和Flo达成了共识：如果他们期待打一架，那就让他们如愿以偿，我们没什么可怕的。话虽如此，被跟着实在太难受了，就算他们的目的地是大厦，也不能让这群人没完没了地赶着走。于是，两辆车不约而同地在一条大道上急速转弯，甩下了身后的累赘。接着，Flo和Diane说好，为了防止自己的车被偷偷装上炸弹，一会换她开车继续兜风，而他和Melissa、Claire一起进入大厦。Solal和Yamin、Laurent、Maeva也如此约定。
Merwan呢，Merwan就近在一个超级市场的停车场放下了车，已经先一步潜入了大厦，他坐电梯到了附近的楼层，接着走楼梯到了Mikele开会的那一层——周边安保森严，Merwan始终只能在紧急通道那里伏着。
甩下了累赘的两辆车在拉德芳斯外围的公路碰面了，女孩们趁空闲时间化了个妆，装成一起度假的闺蜜团，一起打了一辆出租前往大厦。Yamin打算不走寻常路，也就是说，他的爬楼老本行又可以开张了，Atlantique太高，要好好勘测地形，况且他答应了Maeva，要帮她物色一下附近有没有优秀的狙击点。Flo和Laurent换了皮衣戴了墨镜，Flo甚至还把头发放下来抓散了，他们打听到大厦的一层在办摇滚签售会，他们打算凭自己的摇滚气质混在歌迷或工作人员之中。
等一切就绪，大家分头行动。所幸，大厦形同虚设的安检只是走个过场，大家都很顺利地进了大厦的门——这个时候Mikele坐过的电梯下来不久，时间刚刚好。但是进去之后，一切就没那么顺利了。
Gallo的人大约事先调查过他们，大家敏锐地发现身后有一些凶狠的眼睛在凝视着他们，这些眼睛就是Gallo的人，Gallo下了死命令——要让他们有去无回。那么这个时候，单打独斗就不是什么明智之选。
大家默契地决定前往天台，第一，那里足够开阔，无论怎么打都放得开；第二，那里不会有闲散人员，就算开枪也不会立刻招来警察。
Laurent和Florent是首先被逼上天台的，无论电梯还是楼梯都有人堵他们，Laurent这时还敏锐地提醒Flo：“这群人是故意的，说不好天台有更多人。”
Flo笑着舔了舔嘴唇，回应道：“随便，我今天带的子弹够我们俩一起用。”
“不，先不要开枪……”Laurent打断了Flo，“Merwan刚刚不是说了吗，Mikele他们离天台很近，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不然Mikele就有危险。”
“嗯。”Flo上楼梯的脚步没停，眼看就要到天台了，“Laurent，你的刀玩得怎么样？”
“还行，不仅是刀，要是有棍子就更好了。”
“正好。”Flo在临近天台还在装修的一层停下了，“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听到这里有电焊的火花声。”
Laurent心领神会，侧身走进装修的楼层，挑了一根钢管出来。棍子还算趁手，Laurent勾了勾唇角，朝楼梯间小声说：“先生们，借用一下，希望您们不要介意。”
事实证明，Laurent的预判没有错，天台的通风口后面埋伏了很多人，而Laurent和Flo隐蔽在楼梯后面，正思考战略的时候，楼梯那边想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他们打算堵人了。
Laurent和Flo对视一下，同时朝两个方向跑去，在跑之前，Laurent朝蓝牙耳机喊了一句——
“Merwan，我们有麻烦。”
由于设置了单向通话，Mikele听不见伙伴们的呼救，他还在这群老古董堆里周旋，Rizzo看他的眼神里杀气越来越重，重得Mikele随时准备掏刀子了。大不了挨几枪，Mikele想，又不是没挨过。
他不知道，女孩子这边面临的麻烦更大。
Maeva在Yamin的指示下通过连廊去了Atlantique大厦B栋写字楼的某个窗口待命，Melissa和Claire分头行动，就在她们各自往天台走时，Claire和Gallo的人迎面遇上了。小野猫不惧怕人类，尤其是这种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男人，于是用不了多久，Claire就把对方打了个半死，但等她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打算轻轻松松坐个电梯时，危机就来了——头顶的摄像头和她面面相觑，她那康斯坦斯标志性的脸已经被清晰地记录了。这让Claire慌了神，这错误太荒唐了，她怎么可以给Mikele制造这样的麻烦？
“Claire，我快到了，你在哪里？”Melissa在耳机里呼唤Claire，却只得到一串不均匀的呼吸声。
“你怎么了？有麻烦吗……现在不能说话吗？如果是这样你就轻轻咳嗽一声……”
“不……”Claire放弃了电梯，转身进了紧急通道，那里没摄像头。“Melissa，我被拍下来了。”
Melissa倒吸一口冷气，但现在显然应该考虑更重要的事情，善后的事也得等善后的时候解决。
“你快来天台这边，现在，Laurent和Flo在和他们肉搏……他们人太多了。”
“知道了。”
……
“知道吗，Michele，你太目中无人了。”Colombo用长辈那种令人厌恶的语气说道，“你丢了意大利黑手党的颜面。”
Mikele压着火气，依然冷静地回应道：“晚辈愚钝，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阁下如此不习惯。”
Rizzo走来狠狠摁着Mikele的肩膀，他口中喷着雪茄和酒的恶臭，让Mikele不禁皱了皱眉头：“你做生意挑三拣四，还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演那些滑稽的摇滚剧。”
“您不觉得这是最好的隐蔽方式吗，先生？”Mikele肩膀一沉，从Rizzo身边逃离了，“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大概无需由我向您炫耀这个道理吧？”
Colombo站了起来，用低沉却有力的嗓音喝道：“你弃绝了西西里人的传统！”
Mikele心说西西里传统也不是心安理得赚沾血的脏钱，但他对Colombo还稍有敬畏，所以没有回嘴，等着Colombo把火发完。
“你收留叛徒、赏金猎人、间谍，还敢让毒枭头子的女儿加入！小家伙，你以为逃到法国就没有人能制裁你了吗？你做一天黑手党，就要清楚上位还坐着哪些人。”
Colombo的声音小了些，话语中的威胁却一分更胜一分。
“你大可以不把我们当回事，但你们Loconte家可因此轻而易举毁在你手里。”
这句话的确敲打了Mikele一下，他虽然叛逆，却不能全然不顾意大利的家人，如果因此威胁到家人的生命，那他就是Loconte家的头号罪人。
“我还听说，你至今都没有成家。”Rizzo在一旁接过了话，他的笑容里揉着过多的讽刺和揶揄，“这就是你和Mothe家的独子走得很近的原因吗？”
Mikele哽住了，他知道这句话已经同时毫无保留地传到了Flo的耳机里。
Florent本来正在专心地打架，同样都用匕首，对方格斗术很好，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而这句话一出来，Flo彻底分神了，他很想知道Mikele怎么回答，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对方挥舞而来的刀尖。
感谢上帝，Flo还有一些烙在骨子里的机敏，第六感提醒他危险将近，这一刀才没刺进他的脖子里，但是他没能完全躲开这刀，锋刃擦着他颈下划过，在左侧锁骨与脖子之间留下了一个不长不短的血口。
疼痛让Flo清醒，他应该——他不得不更加投入地参与这场尚未起硝烟的战争。
Mikele，你究竟怎么想？
这个念头缠绕着Flo，比对面的敌人还难对付。
“你是意大利男人的耻辱。”Rizzo用意大利语扔下这句话，才让Mikele回过神，他必须要找个体面一点的答案回应Rizzo，不管那是不是自己的真心话。
“他是一个优秀的杀手，又有体面的学历和身份。”Mikele也用意大利语狠狠地反击Rizzo，“招贤纳士，难道就不是西西里的传统吗？”
Colombo闻声逼近了Mikele，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Diane精心熨洗的衬衫皱了。
“您还是这么喜欢自己做决定，是吗，孩子？”
Mikele知道自己不能再随心所欲了，他又想到了叔叔的叮嘱，咬碎了一口的牙，Mikele终于小声说道：“不……我尊敬您，像我的父亲一样，阁下。”
“很好，很好……”
Colombo松开了Mikele，按照规矩，Mikele应该亲吻Colombo的手背以示忠心了。
Mikele不情不愿地托起那只老成树皮的手，他的嘴唇还没碰上Colombo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声枪响就在他们头顶炸开了。
“是哪边开了枪？”
大厅里的每个人不约而同地关心这个问题。
Mikele到了极限，他带着愤怒朝Colombo吼道：“Colombo阁下，现在是谁不守规矩了？”
Colombo在Mikele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讥笑的意思，这声枪响太不是时候了，明明一切都可以那么水到渠成，现在竟然被这枪响打断了。
“看，楼顶在杀人。”Mikele威逼着走近Colombo，“您说，死的是您这边，还是我这边？”
“这儿不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剧院。”Colombo哂笑一声。
是吗，胡作非为？那就胡作非为！Mikele流利地掏出小刀，架在了Colombo颈下。
“这也不是您的时代了，阁下。”他笑着在Colombo耳边轻轻说道。
大厅一片哗然，瞬间几十个枪口对准了Mikele。但是Mikele不怕，这样的场景他见多了，而且他笃信，自己手里的人命比大厅里其他人加在一起都重，他们若是敢让Colombo给他陪葬，那法国的意大利黑手党们即刻都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Mikele也有恃无恐。
“这就是前辈们的作风吗？”Mikele嘲笑道，“一边让年轻人守规矩，一边自己破坏游戏规则。”
Rizzo和Gallo面面相觑，他们确实不敢惹面前的小疯子，除却这层担心，Gallo还担忧自己性命不保——若不是手下的人没有把控好那声枪响的时间，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到底是谁开的枪呢？
是Merwan，他赶来天台的时候发现Flo正处下风，对方的刀又见了血，所以干脆一枪解决了麻烦。对剧团的诸位来说，枪响就是一切信号，他们可以放手干了。对面楼的Maeva瞄准了从楼梯陆陆续续上来的人，对方一定想不到，黑手党可以和狙击手合作，没关系，这个问题等他们下了地狱之后总会想明白的。
Laurent手里的钢管沾了足够多的血，已经滑得快握不住了，但是他停不下来，他知道自己杀的是Gallo的人，越是这样，他越有复仇的快感。对方哭着求他饶命，那么他呢，他毫不犹豫的用钢管穿了对方的腰——这是一种痛苦的死法，也是一种极致的艺术。
“Laurent！清醒点！”Yamin从围栏那边翻身上天台，第一眼就看到了Laurent惨不忍睹的猎杀现场，老实说，晕血的Yamin受不了这个，他很害怕自己一会支持不住又从天台上翻下去。
“Gallo……你们也有今天……”Laurent扔下那打折了的管子，拧断了面前最后一个人的脖子，他才从那股狂热的气氛里回过味来。血腥味……太重的血腥味了。
也许男人们让人过于害怕，剩下的一小批黑手党选择集中火力对付Melissa和Claire，这群可怜人啊，完全不知道自己落进了多大的陷阱。
Melissa打得过瘾，她难得有今天的好状态，能精准地一刀割断来人的喉管。相比之下，Claire还因为刚才的事魂不守舍，小野猫有些无处撒野了。
“Claire！”Melissa一下将Claire扑到了地上，这才躲过了对面一颗子弹。
“你给我专心点！”Melissa给了Claire一个清脆的巴掌，把Claire打炸毛了，多亏炸了毛，她们俩才顺利解决了剩下的人。
一天台的尸体，何其壮观。但是没时间欣赏了，他们必须赶紧回去。不知道是流血还是体力透支的缘故，Florent觉得头有点发晕，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又被T恤吸干，伤口夹在其间被汗水蛰得刺痛。
这时候，Mikele已经挟着Colombo出了大厅，人质足够重要，没人敢管他。于是他就近找了一个楼层的储物间，打晕了Colombo藏在里面——当然，他没有下太重的手，老家伙一把年纪了，他不想多生事端。
做完这一切，Mikele畅快地扯开衬衫的领子，点了下蓝牙耳机对Merwan说：“我解决了，你们在哪？”
对面传来Merwan呼呼喘气的声音，像是在跑步：“我们走了，快点下去，Solal的车在等你。”
Solal？Mikele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是Solal来接他？Merwan还有什么事没做吗？难道……
“Merwan！Flo，Florent怎么了！”
对面没有回音，通讯中断了。
“操！”Mikele猛捶一下身边的墙，又不能耽搁时间，只好从楼梯那里飞跑了下去，一边跑一边祈祷大家能顺利撤离，以及祈祷Flo没事。
Solal的车如约在下面等候，Mikele一出来就直奔车门——开门，上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辛苦了。”Solal一边说一边发动引擎，“我在这边听着，生怕你忍不住要杀几个人。”
Mikele疲倦地笑笑，先前神经高度紧张，他已经累得快开不动玩笑了。
“心情不好？那我给你说点开心的事吧。”Solal开着车，语气格外轻快。
“什么事？”
“那个叫Gallo的，明天会上报纸头条，标题大概是——富豪返家途中失事，人车俱毁。”
Mikele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坐起身追问道：“你对他们的车动了手脚？”
“也不算吧，就是在一些微妙的地方安了点小炸弹。”Solal很爽快地笑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Mikele，不要在这种时候还抽空去做汽车保养。”
“Solal，真有你的。他们——”
“放心吧，事故检查不会出问题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
Mikele满意地笑笑，又靠回了座椅靠背。
靠谱的朋友比什么都强。去他妈的家族荣誉！去他妈的钱！看看吧，Gallo就是十足的傻子，有命赚钱没命花。
等回到剧场，一群人累得跟烂泥一样，杀人固然畅快，但太消耗体力了，这个真理他们总是在杀过人之后才回味过来。Mikele赶上了Claire的抱怨，他隐约听到了摄像头什么的，于是打算先找Claire问个究竟。可怜的小猫还不知道Mikele就在身后，直爽的她把一天的苦水倒干净了，末了她感叹道：“这怎么办啊——我感觉很对不起Mikele！”
“有什么对不起的？”
Mikele在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Claire一跳，明明马上就要直面老大了，她还有精神开玩笑：“背后杀不是萨列里的活吗？你怎么也玩这一套！”
Mikele眯起眼睛，故作严肃地盯着Claire，说：“你给我惹了麻烦，还有心思打趣我。”
Claire闭上了嘴，委委屈屈垂下了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改……”
“Mikele，你吓唬人家小姑娘干什么！”Diane从车库回来，恰好也赶上了Claire的故事，听到这，Diane拍拍Claire的肩，说道：“这算什么事，我帮你解决！”
Claire红着眼睛看看Diane，又看向忍着笑意的Mikele，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不是第一个？！”
“Mikele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谁在给他擦屁股啊！”Diane抱着手臂说，“我这点人脉迟早糟践到他身上！Claire，和他比起来，你的事不算什么的。”
Mikele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拍拍Diane，说道：“那就交给您了，我尊贵的演员小姐。”
“Diane……”Claire还是小心翼翼地问，“这样会给你惹麻烦吗？你会因此做一些不想做的事吗？”
Diane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忧，“亲爱的，不用担心，我只和我喜欢的男人睡觉。”说完，Diane甜美一笑，换了另一种魅力十足的声线打电话去了。
趁这时候，Mikele看了一眼休息室，目光所及之处，Florent不在，Maeva也不在。
“Merwan，大家都回来了吗？”Mikele拽住Merwan问道。
Merwan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指了指化妆间。
Mikele一步都没停，他闯进化妆间时还吓了Maeva一跳。
“亲爱的，你就不能先敲敲门吗！”Maeva惊呼一声，手里的消毒棉球差点掉下去。
Florent看了Mikelangelo一眼，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这样太狼狈了，至少不该这时候被Mikele看见。
“Maeva，我有话跟Flo说。”Mikele一边说一边接过了Maeva手中的药。Maeva心领神会，拍拍Flo的肩膀就出去了。
Flo很尴尬，他必须找点话说，但一时半会真找不到什么。
Mikele继续为Flo的伤口上药，两个人离得太近了，Mikele的鼻息就喷在Flo的锁骨上。For Her的气味就着血腥味冲进Flo的大脑，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又袭来了。
“金牌杀手也失手吗？”
“对不起……当时我分心了。”小熊委屈地咬了咬下唇。
Mikele的手顿了顿，他好像知道Flo的“当时”指的什么时候了。
意大利人不敢向法国人说实话，他只是搪塞了一句：“放心，我没说你的坏话。”
“嗯……”
放心吗？Flo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似乎已经失去了追问下去的理由。
Mikele已经为伤口消了毒，此刻正把医用纱布剪裁成合适的形状，谁也想不到，这双弹吉他的手还有这么细致的时候。
“萨列里大师，这会影响您演出吗？我不想让粉丝们失望。”Mikele笑着说。
Flo也跟着笑了：“大概不会，只要领花别系得太紧……或许过几天结了痂就好了。”
接着便是沉默，直到Mikele背对着Florent去整理药箱，法国男人只能通过面前的镜子端详意大利男人的背影，不知为何，Flo笃定，Mikele的肩膀在轻轻颤抖。接着，意大利人的身影渐渐低了下去——Mikele蹲在地上，抓着Flo的椅背一点点挪过了身子，但他隐蔽在Flo身后，Flo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Flo……我没有回头路了。” 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Flo坐直了身子，陪Mikele在狭小的化妆间里沉默着。
许久，Flo温柔地说：
“没关系，Mikele，那我们就不回头。”
“我们？”
“我们。至少有我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