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人看,我就一直写。

La Justice|正义

正义是多数人的偏见,而“多数”的代表者往往最易争得话语权。这个人不必太显贵,也不能太卑微,最好处于权力的中上层,和谁都说得上几句话;这个人也不用从事多么特殊的职业,对于美泉宫而言,“乐师长”这个职位刚刚好。

萨列里还记得自己那套说辞,关于《费加罗的婚礼》和它的创作者:

“费加罗是对贵族的侮辱,权贵们绝不会原谅他…公愤一触即发。”

这话说得多么严谨,严谨到每一句都有其他人作靶子,每一个后果都无比严重——但每一个又都不指向他萨列里。正义的发言人自以为公允,他考虑到了最宏大也最恶劣的影响,唯独不考虑他自己。

为什么?因为他自己微不足道?不,不全是因为这个。如果加入一点自己的私心,萨列里想,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失效了。他将露出破绽,让别人察觉到他对《费加罗》的青睐丝毫不亚于《后宫诱逃》。可这也是事实……《费加罗》有种不体面的趣味,同样吸引着萨列里——您别惊讶,美泉宫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不爱看乐子也就坐不上乐师长的位子。

美泉宫也有人想独善其身,而美泉宫正尝试驱逐这个人。

在沃尔夫冈看来这是一种毫无理由的“驱逐”。他不过写了一部对得起自己灵感的东西,一个所有题材之中的最优选。他不明白陛下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也不屑于将那些把他举起又把他摔下的人称为“观众”。莫扎特不愿细想,他只觉得委屈。为他的作品,为他自己。

有人委屈,就有人懊悔。

没有一个音乐家能拒绝好作品的引诱,这种引诱无法用已经存在的规则去破解。萨列里不得不对莫扎特的离开表现出长舒一口气的轻松,因为他创造了麻烦(这是大多数人不知道的)又亲自解决了麻烦(这是几乎所有人都认可的),他没理由不快乐,不满意,不洋洋自得。每每想到这,乐师长就恨不得用酒把自己灌断片。

罗森博格来庆祝他们伟大的胜利,他关心的却是莫扎特最近的消息。这真荒谬,乐师长泡在酒精里的脑子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这一切总是事与愿违。

你当初是怎么与罗森博格商量的?

“我要把您拉出这泥淖,也顺便拉我自己一把。”

安东尼奥·萨列里,你摆脱那泥淖了吗?

……

倒不如说,正义就是正义,正义永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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